「創富」讀後
剛剛在 Planet Debian@HK 看到來醫前輩發表的 [
創富] 一文,真讓人有股醍醐慣頂的感受,不僅文寫得好,連一旁的附圖也是引用得恰到好處,所以特別在海峽的另一端呼應著前輩的 blog (下圖源自於來醫前輩的 blog)

「官商勾結」不是什麼新鮮的名詞,打從幾千年前就有了,或許今昔的差距只在於名目的不一致,而來醫也「按圖索驥」的作了一個寓言:
「創富」就等於在一個小小的沙地上不斷將池上的沙堆在一起成為高高的沙塔。沙只有那麼多,沙池上的大部分地方只會越來越少沙,而坐上高塔的人只有極少數。最有趣的是,誰都知道沙塔最終會倒,但沙塔上的人只會永遠向上堆,甚至把地基中的沙都挖出來。一個結果只有全輸的遊戲,偏偏這麼多人熱中去玩或者被迫去玩,多有趣的世界。
這令我想到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型態》提及的經典論點:
語言和意識具有同樣長久的歷史;語言是實踐的,既為別人存在並僅僅因此也為我自己存在的,現實的意識。語言也和意識一樣,只是因為需要,由於和他人的交往的迫切需求才產生。
以馬克思的觀點,意識和社會實踐最明顯的交點,便是語言本身。
當我們可以自由的,不求報償的,不為任何物質需求而進行生產時,是我們最具人性,和其他動物最不相似的時候。對馬克思而言,自由是一種超出物質所需的創造性豐收,並且超越任何尺度,而變為自己的尺度。
對社會發生的所有事物而言,一定的物質條件是最先被要求的。因為每個強加在自然之操作的意識 (馬克思將此視為我們人性的表徵),自身具諷刺意味的便是一種受制於物質狀況的存在物。但,即使語言是因為需求而來,作為集體勞動的必然面,也不會遠久受制於此一必然性,文學現象正是一個明證。
語言不僅牽涉到「意識」,更牽涉到哲學這種系統性的反思,而更顯而易見為專家,學者和一大群聯合機構所掌控,而這些都是建立於他人的勞動利得之上,這也就是馬克思所謂精神勞動與體力勞動之別的一個面向。
Thomas Moore 撰寫、1516 年出版的《烏托邦》,造出「烏托邦」這個字,「烏」既然是「好」的意思,也是「無」的意思,所以,「烏托邦」一字雙關,就是不存在的好地方,而,Utopia 譯成「烏托邦」非常巧妙,具備信雅達三個要素。而,Utopia 的反面就是「反烏托邦」(Dystopia),正是共產黨宣言 (1848)、巴黎公社 (1871)、納粹,乃至大衛教派,以及無數科幻小說所描述的世界。有意思的是,烏托邦幾乎都是虛構的,但,反烏托邦卻往往成為事實。
烏托邦是西方世界對理想社會找尋的象徵,在追尋的過程或旅途裡,無論個人或社會都會經歷一種絕大變化,Ovid 所謂的蛻變 (metamorphosis),猶如蠶蛹之變化為蝴蝶。變化的過程必然是痛苦的,旅途必然是艱辛的,但只有經歷過大痛苦才能達到更高的境界。
人性的表徵又是如何在人類社會獲得實踐與體驗呢?馬克斯先後出版了《政治經濟學批判》和《資本論》兩部不朽鉅著,用以點題的闡述就是商品與貨幣,並由此創立了貨幣理論。這裡不想多談理論細節,不過,這裡試著用意識和社會實踐最明顯的交點 -- 語言,對這一切充滿矛盾與貪婪的蛻變過程,引述來醫前輩的話語作結:
「一個連基本社會知覺都沒有的商人其實和毒瘤有何分別呢?哈,或者他以為當一個身體死了還可以轉寄到另一個身體。然而他沒真的從來沒有意識到人類社會早就在刀鋒邊緣?或者應該說人類在上個世紀已經把自己逃離滅絕的最後一個機會都放棄了。」
唉,這是我們社會運作的模式,對吧?
由 jserv 發表於 February 11, 2005 08:31 PM
多謝黃兄的讚賞! 以前同一理論我只會用熱力學第二定律去解譯,不過這個說法會令大部份人打瞌睡。我也不記得什麼時有沙池這奇想,大慨受了陶傑的《中國發展汽車的開題》(http://blog.xychen.org/archives/2004/07/29/chinese-and-car/)的影響和近期香港發生的事而有感以發。
馬克斯的著作我還沒有拜讀過 (書架上一大堆哲學書都沒有一本看超過一章 :P ) ,只是十年前上過一個關於社會主義的課餘課程。我整個課程都是在睡覺,唯一記得是「異化」的慨念,當時還突然從睡夢中彈起來和導師辯論。直到幾年前,在李富商旗下工作,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異化」。哈!
原本還有一大堆想寫,那時可會發現我的想法有多古怪。還好,仍未有人斷章取意又說搞自由軟件的人都是反商業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