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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弔周恩來總理 -- 仙逝三十週年

先聲明，我不是中國共產黨員，更非具備這樣的資格，只是簡單地對歷史人物作憑弔。

中國「文化大革命」的邁入尾聲之際，周恩來與夫人鄧穎超決定離開人世後，要把遺體火化，並將骨灰撒在祖國的土地上。下午再次閱讀《中國共產黨史》時，在周恩來總理仙逝三十年後的今天，不經意想起《古詩十九首》的第十四首：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親。
出郭門直視，但見丘與墳。
古墓犁為田，松柏摧為薪。
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
思還故里閭，欲歸道無因。

乍看是遊子離鄉背井，在城郊看到荒廢的墓塚，有感在生死大限，抒發世亂懷而不可得的愴痛，而三十年前總理的病歿，讓我對這首前兩句「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親」，有很深的體悟。天地，猶如萬物的逆旅；人生，猶如百代的過客，死去的人歲月長了，昔往的印象逐漸模糊，甚至隨時間淡滅，作為一個新生者，我難以想像三十年前的事件，那段在我尚未展開人生歷程的一切。接受台灣教育成長，身處於倉粟小島，被強行灌輸「中國人的驕傲」與研習從未徹底屬於中華民國疆土的「秋海棠」，這些「善意的謊言」在許多年後，我才知道主政者的「用心」。或許如此，對於許多歷史事件是盲目的，我能夠說出漢唐盛世的許多人物的生平事蹟，但對於如此切近我生存年代的中國近代史，卻如此的茫然，新中國 (為了避免誤會，只要是武昌起義或共產革命建立的政權，我都認同是「新的」中國，這裡取簡稱) 的變動，在我的記憶所及，除了八年抗戰、國共分裂、國民黨在台的建設，以及擠身亞洲四小龍外，竟然說不出更具體更切合先列先賢用鮮血建設的一切？！

《古詩十九首》之十四引來的思考，正如《蘭亭集序》中的「昔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今日之「去」，曾有過往昔之「來」，而今日之「來」，豈非有來日之「去」？人生如寄，一「去」一「來」中歲月消逝得如此迅速，那麼長期作客的遊子，如吾輩，又如何能不為之怵目驚心呢？試著揣摩漢代無名詩人的心境，凝視著滿眼丘墳，冥索人生，原本死板的歷史文獻，對我而言，又有新的生命，是的，人類的歷史進程，不也是這樣的遞移循環呢？

1976 年一月八日，中共建國二十七年來，一直擔任總理職務的周恩來死於癌症，而巨大的中國歷史變動，可說是在這個年份揭竿而起。該年六月，朱德辭世，九月毛澤東主席逝世，隨後四人幫垮台，民運與自我意識的覺醒，邁入新的里程碑，而光是這一年，受逮捕、死傷，以及失蹤者，不計其數。自從周恩來總理在一月八日病歿後，人民陷入悲痛的低潮不已，客觀來說，與其是痛悼總理，不如說是自憐，對未來命運的不確定性感到無奈，踏在新中國的土地上，忐忑的人們不啻如《古詩十九首》之十四所描述的「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思還故里閭，欲歸道無因。」？作為一個最佳戰友，周恩來之於毛澤東，就如恩格斯之於馬克思，在那動盪不安的年代，周恩來總理協助了毛主席掃蕩了許多「叛徒、內奸、工賊、走資派」，唉，背後不僅僅是幾個家庭的破碎，更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人間悲劇，但作為國家總理，周恩來的確相當用心，而且八面玲瓏地處理國內與新中國的國際問題，也對於毛主席許多倒行逆施的政策，達到制衡的效果，也因此，周恩來總理辭世後，經常有人在天安門廣場中央的英雄紀念碑，哀悼這位「人民的好總理」。

在中國人傳統中，四月五日是清明節，無論工作是如何繁忙，總要祭祖掃墓，對往生者表示追憶，作為新中國的「過客」，緬懷周總理就等同於對過去的安定有所希冀，在同年的四月一日清晨開始，越來越多的人捧著花圈來到天安門英雄紀念碑。在當時主政的四人幫的眼中，群眾的聚集往往是造反的導火線，許多民兵被派遣來「督導」，並在晚上沒收民眾追思的花圈，於是獻花的民眾乾脆守在紀念碑前，不捨離去，甚至還有許多學生加入聲援的行列。很快的，四月四日當天，整個天安門廣場聚集了滿滿的花圈、人海，當然還有人民的怒火，「文化大革命」對整個中國的政經、文化，甚至思想發展，造成難以磨滅的高度破壞，而四人幫的禍國殃民，更是令人民所不齒，是此，一系列的衝突爆發了... 這段歷史的細節，先行略過，可以想見的是，「殺人如麻」早已無法形容那樣的悲劇，事後當然是大肆封鎖，而少數尚存的照片拍攝到人民對暴政的怒怨，在布條上寫道：

「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灑淚祭雄傑，揚眉劍出鞘！
秦始皇的暴君時代過去了，中國人民再不是愚不可及的」

「天安門事件」的真相，至今尚未全部公開，只能拼湊片段的記憶，的確，「昔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今日之「去」，實在是過去這麼多鮮血與搏鬥的付出交換的「來」，為此，不勝唏噓。

周恩來總理原藉浙江紹興，1898 年三月五日生於江蘇淮安。1917 年在天津南開學校畢業後赴日本求學，開始接觸馬克思主義，思想發生重要轉折。1919 年回國，於九月進入南開大學，在五四運動中成為天津學生界的領導人，稍後 1921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在國共合作期間任廣東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國民革命軍第一軍政治部主任、第一軍副黨代表等職。1931年十二月，離開上海到中央革命根據地，先後任中央蘇區中央局書記、中國工農紅軍總政治委員兼第一方面軍總政治委員、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副主席。1934 年十月加入「萬里大長征」，1935 年一月在貴州遵義舉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對實際確立以毛澤東為代表的新的中央的正確領導，起了關鍵性的作用，並繼續被選為中央主要軍事領導人之一。1936 年十二月，張學良和楊虎成發動武力拘禁蔣介石的「西安事變」後，任中共全權代表與秦邦憲、葉劍英等去西安同蔣介石談判，和張、楊一起迫使蔣介石接受「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主張。

1961 到 1965 年間，為糾正「大躍進」帶來的失誤，扭轉經濟困難局面，他和劉少奇、鄧小平領導了國民經濟的調整工作，使國民經濟逐步得到恢復和發展。「文化大革命」期間，在非常困難的處境中，為儘量減少「文化大革命」所造成的損失，使黨和國家還能進行許多必要的工作，維持國民經濟建設。並且與林彪、江青集團進行了各種形式的鬥爭，在挫敗林彪、江青集團種種分裂和奪權陰謀活動中，起到了控制和穩定局勢的作用。1972 年，周恩來總理被診斷出患有膀胱癌，但仍任國家總理職務，一如昔往出席重大會議，如 1975 年的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1976 年一月八日逝世。

以《訃告》為本文作結，並憑弔近代中國史：

「周恩來同志，因患癌症，於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九時五十七分在北京逝世，終年七十八歲。」

參考資料：

• [人民領袖 - 周恩來 (1898-1976)]

由 jserv 發表於 January 8, 2006 07:53 PM